慕少艾-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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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讲?”
“这个世间,比你还要自恋的人实在不多了。”慕少艾叹服道。
“哈哈哈~”南宫神翳不禁开怀大笑,这一瞬,朗月繁星,黯然失色。
“萍生,小我与大我,你如何取舍?”笑毕,南宫神翳负手问道。
“又是这个问题。”慕少艾转身,再度迈步。
“我的执着。”南宫神翳紧随其后。
唉…慕少艾轻轻一叹,“在慕少艾心中,小我与大我并重。”
“是慕少艾而非认萍生么?”
“认萍生已是过去,”慕少艾停下脚步,“遗憾既在,我无法偿还,唯求今后,不再后悔。”
“很有的长进,”笑意浅浅散开,南宫神翳抬眼看向夜空,“你曾经说过,天上每一颗星都代表地上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我么?”
“当然~”慕少艾也举目远眺,“那个高悬夜空,发出耀眼光芒的一定就是教主你了。”
“哈~我也这么认为~”一声轻笑,南宫神翳自顾自地说道。
慕少艾彻底语结。
“萍生……”
“嗯?”慕少艾静静等候南宫神翳接下来的话语,许久的沉默,却只有一句“萍生”。
慕少艾转过身去…子夜般的瞳眸中,有流星划过,如烟花的绽放,然后凋零、败落……
“…珍重……”最后一眼,仍是笑意不减,南宫神翳的身形随着那声珍重,一起慢慢淡去,如云如雾,散尽一切负累,复归鸿宇八荒。
再见你,杀与赦,我已无力思考,只想与你一起静静走完这一程。所以,萍生,珍重…少艾,珍重……
“啊…”慕少艾怔然而立,最后的话语,最后的道别,犹如犀利刀锋,屠戮心脏。说不出口的言词,说不出口的遗憾,悲恸如丝缠绕,紧密到令人窒息。
山谷石门,轰然洞开。
朱痕茫然地看着自己触碰机关的手掌,是什么原因使他沉闷?又什么原因,让他想要走出落日烟一观?
迷惑、不解,蓦然抬首间,却见不远处,有人安静地站在那里。
真假虚实,似是而非的情形,让人莫名的凄怆。
“慕少艾?”朱痕迟疑地开口。
来者闻言,似是一愣,接着转过身来,笑容之下难掩凄迷,“朱痕,我忽然想唱笑梦风尘了。”
山渺渺,云渺渺,八方风雨止今宵;
情渺渺,仇渺渺,风尘一梦任逍遥。
江波啸,烽烟招,兴来病酒罢琴箫;
世情笑,人寂寥,壮怀谁留向晚照。
四十
“屈世途,药师可在?”
剑子仙迹一早便来到了琉璃仙境,魔界派人传来傲笑红尘遭受酷刑的信息,救人已是迫在眉睫之事。
“我一大早就没见到药师,”屈世途摇摇头,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事关傲笑红尘…”剑子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屈世途顿时焦灼上脸,“这这这…这可真是十万火急,药师啊,这种时候,你到底是去了哪里啊?”
就在两人心焦如焚无暇分心的时刻,琉璃仙境外,一股淡淡的气息瞬间远去。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怕谁!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映。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朱痕斜倚在门边,反复擦拭着手中的西洋笛。落日烟的山色一如既往的明净,隔离尘嚣,安静宁和。
那时,慕少艾说,“朱痕,我想唱笑梦风尘了。”
朱痕不言不语,一运气,铁铮应着节奏飞出。
那时,慕少艾说,“朱痕,我想喝酒。”
朱痕默然无声,一翻掌,冷冽清香倾泻而出。
那时,慕少艾说,“朱痕,吹一曲来助兴吧。”
朱痕终于拧眉、沉色,“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哈!”一笑朗笑,慕少艾灌下一大口酒,“我记得有人贪杯,恨不得能遇到拼酒的人呀!”
“哈~当初看你长得秀气,想不到酒胆豪气是一等一的。”朱痕也舒展了眉梢。
“呼呼~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嘛~”慕少艾洋洋得意道。
“好酒色、好气魄,只可惜脑筋不怎么聪明。”看着慕少艾一副飘飘然的模样,朱痕再接一句中肯的评价。
“哎呀呀~以诽谤别人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嫉妒,朱痕,你的气量真小。”慕少艾不以为意道。
“我也正在反思,”朱痕的目光集中到慕少艾手中的酒壶上,“其实,我的气量可以再小一点……”
“哎呀呀!”慕少艾赶紧护着酒壶侧过身去,“虚怀若谷慷慨豪爽正气充沛,朱痕,你简直比大侠还大侠!”
朱痕额角太阳穴跳了几跳,终是拿出自己的西洋笛。
清越的曲调飘散在落日烟的上空,映衬着清朗的月色,慕少艾一边喝酒,一边望天…
在这样的景色下悲春伤秋,真是有违药师的美学啊,慕少艾心想,想着想着心中的阴霾便淡了,跟着淡去的还有自己的意识…
然后慕少艾毫无顾忌地倒了下去,在自己的脑袋与金属乐器亲密接触的那一瞬,慕少艾心中顿生剑子仙迹曾有的感慨:凉薄,真是太凉薄了!
朱痕抽出隔在自己与慕少艾之间的西洋笛,看着那人当真肆无忌惮的睡去了,额角太阳穴又跳了几跳,是说他慕少艾慕大神医慕大高人就这样在三更半夜饶人清梦之后安枕无忧地睡去,是无赖到可以了。
朱痕就这样看着慕少艾,看了一会儿,一声轻叹,“…真是阿呆…”
话出口,却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慕少艾了。
白发剑者在空谷之中独步徘徊,绵延的山脉,犹如一道屏障,隔开出世与入世的距离。
无声无息,紫红的剑穗在风中凌乱,越是走近,肃杀的气息在平和自然地对比下越是冰寒。白发剑者停下脚步,抬眼,眼前有的只是黢黑的山岩,冷漠沉重,亦如此时他的心情。
忽然,眼前的山岩开始移动,然后,一个异族服饰装扮的人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两人从未见过面,两人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慕少艾说他有一名挚友,名叫朱痕;慕少艾说他有一名损友,名叫素还真。
慕少艾定义挚友与损友的界限很分明:挚友是叫他欺负的,损友是欺负他的人。于是,有一段时间,慕少艾交了许多挚友。
此时此刻此地,朱痕看到白发剑者,看到他的徘徊与迟疑,心中忽然小小的平衡了一下,原来损友也是被人欺负的,慕少艾关于友人的定义还是模糊了。
“他在里面。”朱痕看着白发剑者,平静地开口。
白发剑者微一颔首,默默无言地走过朱痕身边,走进落日烟,不久就走了出来,背后还负着一个慕少艾。
擦身而过时,朱痕忽又开口,“第三次…”
白发剑者微微一震,片刻的恍惚,朦胧间,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情景是如此的熟悉。第三次,他将慕少艾从清平的世界拉入浑浊的江湖,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感觉,熟悉到令人心生恐惧,是一种对自己的惧怕,对自己私心的惧怕……
心思急转,白发剑者犹豫了,这一步再也无法轻松迈出。
“呼呼~背着一个人,还扮雕像装酷,是秀自己够有力吗?”调笑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响起,却也还算清晰,“药师我现在很困,到琉璃仙境在叫醒我吧。”
朱痕无言望天,末了,一句简明扼要地点评:“自作自受!”
“真是凉薄的坏朋友。”慕少艾打着哈哈道。
白发剑者终于迈步而去。
慕少艾并没有赖在白发剑者背上直到琉璃仙境,事实上,朱痕刚关上落日烟的石门,慕少艾就精神抖擞地跳下来。翻出水烟管,优哉游哉地吞云吐雾了几口,慕少艾说:“琉璃仙境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说完,便化光闪人了。
白发剑者看着那远远而去的身影,只觉怅然若失。
慕少艾是在回去的半途中被剑子仙迹拦截的。
“呼呼~剑子,看你如此雷厉风行,身后是有什么人在追赶吗?”慕少艾边说着,还边翘首远望剑子身后。
“别开玩笑了,事态严峻,详情听说。”剑子将傲笑红尘在异度魔界的处境细说一遍。
“嗯~看来我们得采取行动了。”慕少艾沉吟道。
“谈谈你下一步的计划吧。”剑子说道。
“剑子,说说你对醒恶者与魔心,魔界与醒恶者,这两层关系地看法吧。”慕少艾不答反问。
“听起来是大题目,其实都不离一个小关键——同流合污,利益分赃。”剑子分析道。
“言而简之,你是认为魔界与醒恶者可以同流合污、利益挂钩,而你我所处的位置,正是被两者所均分的利益吗?”慕少艾说出自己的理解。
“然也,要面对双重敌人,非药师你施出全力不可。”剑子道。
“以药师我的看法,有时同流合污也可以一试,”慕少艾略微思索,言道,“培养与拉拢第三势力,一者换回傲笑红尘,二者转移异度魔界的目标,最后咱们独占最大的利益才是好啊!”
“喔?所谓同流,你打算找哪一方进行呢?”剑子问道。
“孤家寡人,最是适合拉拢与合作。”慕少艾答道。
“醒恶者。”
“非也非也,药师的人选,是一只折翼的凤凰。”
“北辰元凰。”
“然也!”
四十一 北辰元凰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昨日山河,恢弘无垠,是非无常,已然沧桑。
北辰元凰独自一人呆在竹篁居内。茧之道的阴暗腐蚀,令他心生厌恶,还不如此处僻静,何况现在僰医人已经不在,这里真成了一个冷静思考的好场所。
“亡国之词呀,”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原本的清静,“背得如此深情,是已然接受无望的现实呢,还是王者之心奋而不灭?”
“慕、少、艾!”北辰元凰立马警觉,瞪着大摇大摆,悠然靠近的某人。
“哎呀,别紧张、别紧张,药师不过是想来与你谈一个条件,救两条性命。”慕少艾停下脚步,继续悠然道。
“哦~?我不认为我们有合作的空间,也不认为你握有与我谈条件的筹码。药师慕少艾,或是,该叫你认萍生。”北辰元凰冷然道。
慕少艾闻言,不为所动,只是一双眼略微仔细地打量着北辰元凰,半晌,才开口道:“关于翳流,你也知晓不少。”
“我有双耳可以听,有双眼可以看,也有脑袋可以判断,不是任人摆布、利用的傀儡。”
“那么,关于你身上的龙气对翳流的重要性,僰医人之所以洠湫M控制你的原因,以及要复活的翳流教主,你知道多少?”慕少艾淡然问道。
“哼!你又知道多少?!”北辰元凰傲然反问。
“呼呼~正好比你多出那么一点点。”慕少艾一转水烟管,神情是一派散漫。
北辰元凰看着慕少艾,忽然唇瓣勾起一抹讥诮,“南宫神翳会因你而功败垂成,真是讽刺!”
“出言挑衅一个能救你命的人,不是智者所为。”慕少艾烟管依旧转得熟练,声音依旧淡的平静。
“单单这样的讯息不足以构成谈判的条件,你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