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春的纯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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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说:“死胖子,亏你还是个堂堂的房地产公司副总,连点儿专业的问题都提不出来,看把人家姑娘给憋的,毫无用武之地啊,”嘴上忙着说:“感冒了?光荣!肯定是忙工作忙出来的。”
小姑娘笑着说:“谢谢你们二位,我吃过药了,别耽误了二位的正事。”
苗胖子假惺惺地问道:“真的不要紧吗?发炎了可就得去医院看了……”
转了一上午,我和苗胖子对目标地块各个小区的户型特点自认有了比较真实的了解,便装模作样地给置业顾问留了假的联系方式,说考虑成熟后马上联系她。小姑娘一路将我们送到了办公室门外,让我深感在其阳光俊脸的映衬下,我和苗胖子一样,长了副肮脏的猪下水。
回到公司,苗胖子与杨部长召开了第一次研讨会,曹部长和王正那边的信息也已经汇总过来——离主城区三十分钟的车程,公交线路多达六条,社区后面就是一座大山,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是个不错的居住地。
杨部长说:“目前来看,恐怕核心问题就是地块的投标价格了。”
苗胖子皱着眉头,说:“目前的周边楼宇价格差距比较大,定位的人群也有所差异,恐怕和我们未来产品的销售策略息息相关。”
杨部长说:“公司一直致力于要做大做精房地产板块。如果能够拿下这块地,未来的定位肯定是高端住宅。但以目前公司的管理能力和规划水平,恐怕也未必会马上做出业界的标杆产品。因此,我们还是要再仔细斟酌一下方案。大家都回去想一想,后天再重新碰一下思路。”
我回去以后,觉得地块价格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它可能已经超越了所谓的成本价格,完全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来确定。但是,要尽可能做到准确的投标,则必然要有一个参照体系。于是,我重温了早年所学专业中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以周边楼盘的地理位置、楼宇建筑商品牌知名度、交通方便程度、未来三年房价上涨幅度等指标因素与价格的相关系数分析,做了一个未来楼盘楼面价格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进而综合考量该地块的得房率,预测出了当前地块的价格。
这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工作,尽管方案已经了然于胸,但建立模型的过程仍耗费了我整整半天时间,结论是:按照百分之十的房价涨幅,投标地块均价在每平米一万两千元,这个结论让我还是吃了一惊,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一块郊区的地块可以拍到这么高的价格。我拿着这个方案给杨部长看了下,杨部长很兴奋,连连说好。
当天下午,苗胖子和杨部长综合了其他地块信息,加上我的测算模型,向花总进行了汇报。花总总体认可了方案,并重点提出要将未来三年房价上涨幅度指标因素以百分之十为基点,增加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等多项指标数值,综合考量地块价格。这也就意味着他预计该地块将来每平米的价格在既有一万两千元的水平上仍有大幅提价的空间和可能性,这让我不禁半信半疑。末了,花总要看看地块的实际面貌,苗胖子拿出房地产分公司准备的图片。由于地块周边环境较差,拍摄条件有限,花总皱着眉头,直言平面图没有效果。我肚子里偷笑道:“死胖子,看来花总不让你弄个航拍是不会满意的。”
会议结束后,苗胖子第一时间找到杨部长商量,要重新拍摄地块全貌。杨部长考虑到我年轻力壮,便决定让我去。
我心说:“也罢,老子就是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的摄影技术。不过,苗胖子虽然不可能搞个航拍,但是,万一他雇个汽车吊车把我吊起来拍地块全景也未知啊。奶奶个熊,李爷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点儿恐高,这可真是要了我小命了。”
当天下午,我和苗胖子又去了目标地块。只见荒芜的空地上,成堆的建筑土石方散乱地堆放在各个角落,如果单看这“三通一平”后现场混乱的毛地,谁也不会想到它的价值会有那么高。
我背着沉重的单反相机,用广角镜头尽可能地还原这块地的全貌。苗胖子看了下样片,皱着眉头说:“这地块在平地上的效果也就这样了。小李,你去上面的小山头上俯拍给我看看。”
我瞅了一眼那片由碎石堆积成的小山头,上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说:“苗总,您老人家跟我一起上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苗胖子看了眼山包,视线瞬间闪烁着移开,说:“你哥哥我身体发福了,哪有你灵活啊,别再拖累了你。你上去吧,哥哥在底下保护你。”
我暗骂一句“去你大爷的”,但看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心说“总比被汽车吊车挂着模拟航拍强吧”,便迈步攀登。
这碎石堆积的小山足有十米多高,我手脚并用地抓着碎石,像狗一样地屈身上行,背后沉重的单反相机勒得我脖子生疼,伴着大、小脑一起缺氧,差点儿没有晕过去。好容易上了山头,我往下看去,妈呀,视线真是宽阔啊,别说整个地块的轮廓图,我连脚下那突出的大石块看得也是一清二楚。
我一阵眩晕,背后沉重的单反相机差点将我连人带机器地一起掀过去,心说:“赶紧拍完交差,别把小命交这里了。”拿起相机,也顾不上用专业取景器,就着电子屏幕就是一阵海量拍摄。
拍完以后,我刚想挪动身子,脚下的石块瞬间松动垮塌。我一脚没踩实,瞬间就从山头滑下来。眼前的景象快速地在我眼前闪过,我使劲扎稳了下盘,避免失足翻滚。苗胖子的大呼小叫在耳边若隐若现。眼看到了山底,一块大石将我绊倒,缓冲了下滑趋势的同时,将我连人带机器拌了个底儿朝天。我本能地双手抱紧了头,一个狗啃泥地摔在山底。
其时刚过冬天,厚衣服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减少了我与碎石的摩擦和顶撞。饶是如此,我仍然被石头顶得生疼,未及遮挡的额头部位被石头蹭得鲜血直流,一股血腥味儿直挂鼻捎。
我心说:“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老子连媳妇儿都没娶就先破了相了。”
苗胖子快步赶过来,一把拿过相机,扫了一眼俯拍图,确保相机和照片无恙后,这才面露焦急之色,道:“哎呦,我的兄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点儿起来,我们上医院。”
苗胖子开车将我送到了医院。医生确诊只是皮外伤,将伤口消毒后,在我脑门正中间的额头处裹了两层干净的纱布。如此以来,尽管轻伤无大碍,倒也显得我因公受伤,有点儿大义凛然的意思了。
苗胖子在旁边看照片,一边看一边咂着嘴,道:“你还别说,这次拍的照片确实比上次强多了。”
我强咽着心里的恶气,腆着脸对苗胖子说:“苗总,我这也算是为你们房地产公司做过贡献的人了,您老人家是不是能给我争取点儿抚恤金什么的?”
苗胖子眼珠一转,嘿嘿笑着,说:“看你这话说得多见外,咱不是一家人吗?回头我给杨部长说点儿好话,让你多休息几天,医药费全免。”
我坏笑着说:“您看是不是可以给我们俩争取个公司内部宣传啊?来个大字版的标题,上书:寸寸险恶志化敢拿不毛地,下接:赳赳雄风沛文勇探新地产。”
苗胖子问道:“横批呢?”
我斩钉截铁地说:“爱岗敬业。”
回公司后,我一度幻想着花总亲自接见我,给我一个大大的通报表扬,顺便捎上点儿奖金;起码我的英雄事迹会传遍公司,同事们纷纷称赞我说:“这就是企业管理部新来的小伙子,人长得帅气,专业技术也过硬,拼命三郎的精神更是可嘉,以后前途无量啊。”而我则在一片纷纷赞誉中微笑着点头呼应。
但现实却是——什么都没有,所有同事仍然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偶尔有人迎面看见我那“纯洁无暇”的白色绷带,顶多加一句:“小李啊,真是辛苦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每当此时,我恨不得抓住每个人的手,狠狠地对他说:“你试试!十米多高的小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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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改换门庭
新地块拍卖会日益临近,我和王正还有曹总被苗胖子指挥得昏天暗地,终于抢工完成了投标标书。这期间,花总又提出了几次修改意见,尤其是投标价格,反复修正和调整,幸好我的模型已经建立好,调整数字方面倒没有费太大的力气。我心知这个项目如果成型,我们部门后续很有可能继续跟进,那么作为熟悉这个项目的我理所当然会得到更多的机会,尤其是我一直看重的、脱离每日冗长反复的文字水磨工作后的实战锻炼机会。所以,我心里面暗暗较劲,整个人像上满了发条的机器,干劲十足。
杨部长和苗胖子为了表现也是暗自较劲。经常是我上午刚跟杨部长汇报完,下午就被苗胖子叫去问话,他们两人都在分别向花总汇报,但其实信息源来自同一个项目组。
于是,我像一只陀螺似的被两个“大佬”抽得东一头、西一腿地团团乱转。当然,我心里是有一本帐的,杨部长是我的顶头上司,决定着我的前途,我必然要全力以赴地做好他交代的工作。而苗胖子虽然凶神恶煞,对我胡萝卜加大棒般地软硬兼施,但我只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才会尽量满足他部分的要求,其他时间则基本上敷衍了事。
四月上旬,杨部长和苗胖子参与了现场投标。据说投标会现场竞标情况异常激烈,超过一百家地产商对该地块给予了极大的热情。开始的时候,苗胖子和杨部长还信心十足,自认公司资金富裕,调研详实,抱着势在必得的态度,多次举牌抬价。可是,等到楼面价超过每平米一万三千元以后,气氛已经显得诡异而疯狂,大家失去理智一般、不计成本地抢地,却丝毫不担心未来的销量。至此,我们公司已经不可避免地退出了竞争,因为谁也不敢将这么多的资金放在这样一个收益未知的项目上。
最终,经过近一百多轮的激烈交锋,耗时四十多分钟,该地块最终被国内某知名房企以楼面单价每平米一万六千元收入囊中,总额比起始价足足高出好几个亿。
苗胖子事后颇为感慨地对我说:“中国人现在是不是都疯了?那房子明显已经超出本地消费能力太多,竞标企业怎么还争相提价?几十个亿的资金啊,一年光银行贷款利息至少就要几千万,难道不用还吗?”
随后的事实却并没有验证我们当时的判断。
两年以后,这块地上面的楼宇拔地而起,预售情况异常火爆,短短数月就销售一空。开发商打出的广告语更是气势磅礴:群山连绵不绝,水波荡漾不息,乃咸城的龙脉所在。山水辉映,敛风聚气,阴阳调和,龙行千里,乃是风水中的极品之地。
后来,我有幸和中标企业的销售策划人员交流过,他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