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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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着的,是现在在我怀中的人,是与我一起生活的你。”
“不管是尤莱亚也好,进藤光也罢,我确定,我爱着的人,就是现在的这个你。”
在男人的轻声细语下,男孩的身体渐渐放松,打开,但仍然不愿意转过身。
绪方顿了顿,闭了闭眼睛,毫无保留地继续剖白,“我承认,我最开始是因为‘进藤光’而注意到你。”
“我也无法否认,我曾经对那个名为进藤光的少年动过心。”
“但是,”略微沙哑的嗓音里有着几分苦涩,“我不可能爱上他,至少,不会如爱你这般爱他。”
是的,绪方精次可以对进藤光动心,但他不能爱上他。
同为职业棋坛备受关注实力扛鼎的棋手,前后辈的关系,年龄的差距,还有进藤光与塔矢亮的纠缠……若是在清醒状态下,冷静克制的绪方精次,即使明了自己对金色额发少年的心思,却永远不会允许自己再踏前一步。
绪方精次,不会允许自己落到那样狼狈的境地。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远离着少年,用嘲讽冷静的面孔疏远隔离男孩,用繁华酒醉忘记那瞬间的悸动。
他做到了。他做到连自己都忘记对少年的绮思,忘记月夜下梦中的笑颜,忘记看到少年与塔矢亮一起时心中隐隐的抽痛。
他以冷静理智的姿态,冷眼旁观着这一场未萌芽的爱情的死亡。
“那个名为‘进藤光’的男孩眼中,看着的,永远在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的远方。”
“他是一只注定高飞的鸟儿,他的归宿在高远的天空。”
“我对他动心,不仅仅因为他的相貌才华性格……更因为他是我的梦想。”
“他是我曾经最美丽的梦,却永远不可能达成的梦。”
“也因为如此,我不可以爱上他,我不可以亲手毁去我的梦。”
直到进藤光消失,绪方精次才终于承认,所有理由都不过是借口。
他无可救药地被那个男孩吸引着,却懦弱地不敢踏出一步。
那个名为进藤光的男孩,他端坐棋盘前的身影仿若穿越千年时光,他对弈时凌厉沉静的眼神似乎能看透千百年的迷障,他落子时指尖流淌着神秘的金色流光……
一子落而天下惊!
那样超越神明的才华横溢,艳惊四座,流光溢彩!
谁能够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呢?
他带着神秘的背景莫测的棋力突兀出现在绪方精次面前,横空出世将一潭死水的职业棋坛搅得风生水起。
那样灿烂明媚的笑颜,那样风华绝代的身姿,那样惊采绝艳的棋力,如一抹浓重的色彩,撕裂了暮气沉沉的天空。
然而,绪方想,他早已看到,那个男孩,他踏上的,是那样孤寂高寒的道路。
‘神之一手’!
古往今来,多少棋手怀着这个梦想坐在棋盘前,然后多少人在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绝望,或放弃,或最终化作点点星光照亮后人。
无一人,可以登顶;无一人,能够看到尽头的风景。
也许在棋会所前抓住那个有着清澈眼睛的稚气男孩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有所预感,这,就是那个人。
那个能够实现‘神之一手’,能够登顶神坛的人。
不,应该说,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顶端,他早已见过顶上的风光,他所要做的,仅仅是向上攀登。
绪方精次对围棋的所有热爱,他曾经的所有梦想,他曾想成为的人——真正的棋士。
他在那个名为进藤光的男孩身上看到了他所梦想的一切。
“进藤光是神性的存在。”
“而神明,是不可能为人类停下脚步。”
“他在登上神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快,身边的人一个个被他抛下,无论如何努力都再也无法追赶。”
“他头也不回,义无反顾地走在那条道路上,眼中倒映着巍峨的殿堂一角。”
“他是不一样的,与所有人都。”
“而你,”绪方搂进怀中的少年,在他头顶轻轻呢喃,“你是鲜活的。”
“不喜欢喝牛奶、喜欢在家里赤脚走路、喜欢随手买奇形怪状的饰品回来、喜欢懒洋洋地窝在地毯上看漫画……脾气还很坏,爱撒娇……”
“不知不觉就侵入了我的世界,把我变得面目全非。”
“我喜欢的,是这样真实的你。”
“不是进藤光,不是尤莱亚……”
“只是你而已。”
“所以,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即使只有很短时间也罢,你……爱我吗?”
我的男孩,你可以爱我吗?
请你爱我好吗?
不知不觉已经转过身来的男孩,橄榄绿的大眼睛与男人金棕色的眼睛静静对视。
“你爱我吗?”他轻声询问。
“我爱你。”
“你爱我吗?”
“我爱你。”
“我爱你……永远。”
“那么,大叔。”男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来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出感觉,好纠结~
做不做,是个问题!虽然即使做也只不过是拉灯……
新文《'棋魂'神路》求包养
第67章
绪方精次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男孩,难掩郁闷地叹息一声。
心爱的人就在怀中;还发出如此明显的邀请;能忍住的简直就不是男人!
不是绪方真的如此‘禽兽不如’;而是当他停滞的大脑和狂跳的心脏终于冷却下来之后,未待有所动作,却发现;再一次给予他彻骨甜蜜折磨的小家伙;竟然已经若无其事地醉倒了!
看着那张睡得香甜无比的脸,双颊酡红,眉眼舒展,小嘴微张,还偶尔惬意地打个小呼噜。谁能想到他刚刚还满心悲伤愁绪,
绪方忍了又忍;几乎忍到内伤,才死死压下不管不顾将这可恶小鬼就‘就地正法’的念头。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绪方精次,你不能趁人之危!即使要‘禽兽’也要在对方清醒的时候!!你是有身份地位风度的精英人士不是斯文败类……去tm的!!!’再三深呼吸提醒自己要忍耐忍耐,仍忍不住在心底不顾风度仪态地暴了句粗口。
“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恨恨地瞪了若无其事的罪魁祸首一眼,绪方咬牙闭眼,沉郁地长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将所有蠢蠢欲动的心思按捺下去。
轻松地抱起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男孩放在卧室大床上,盖上被子。
起身抬眼扫了下满室零落的酒瓶,鼻腔充斥着漫天的酒气,微闭眼,扯松领带,捋起袖子……
***
“唔……”
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的进藤光,还没清醒就先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本想坐起的上半身一下子没撑住重重砸在了睡在一旁的绪方精次身上。
“别闹!”前一晚收拾屋子到大半夜的绪方精次被从睡梦中打扰。困倦不堪的男人眼睛都没睁一下,手一抄将闹腾的小家伙往怀里带了带,牢牢压住,不耐地呵斥。
捂着好像成了两瓣的脑袋,进藤光埋在熟悉的气息里静静等待脑子里锤子一下一下敲击般的钝痛褪去,神智渐渐回笼了。
清醒过来了,之前发生的事以及昨晚的情况也还依稀记得,默了默,松了手,仰头正看见男人略显憔悴的脸。
忍不住就伸手轻轻摩挲着对方下巴上刚冒出的青色胡茬,短短硬硬的胡渣子,摸上去有点刺刺的痒痒的,却不扎手。进藤光来了兴致,玩心大起,越发放肆了。
正不亦乐乎的时候,作乱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动弹不得。进藤光抬眼一看,正对上绪方精次戏谑的眼睛。饶是他脸皮不薄,也不禁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绪方无奈地放开男孩的手,揉了把脸,感到精神稍稍恢复了些,才有心情应付进藤光的折腾。
“说吧,又怎么了?”看这小家伙眼睛咕噜噜转的样子,就知道他心底正打着什么鬼主意。
进藤光被一语道破心思,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扭捏了,腰一挺,整个人压在了男人身上。
绪方精次一个不察,胸口就沉甸甸的多了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一口气还在肺部就被砸了回去,差点没断气。
进藤光对男人的痛苦遭遇丝毫没有察觉,两手肘撑在绪方精壮的胸膛上,掌心托腮,看着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的光呼闪呼闪的,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惊世骇俗!
“大叔,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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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拉开有些发黄的窗帘,带着海腥味的风裹挟着秋日不算明媚的阳光,从老式的木制窗子灌了进来,填满了小小的房子,驱散了满室久无人气的阴潮霉暗。
“大叔,我喜欢这里!”
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感到自己整个胸腔都被带着咸味的空气充满了,进藤光睁开眼睛,回头看向杵在玄关处的男人,脸上绽出灿烂如花的笑容。
尤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疯狂举动的绪方精次,怔怔地看着窗前披着一层光晕,眼睛晶亮如星子的男孩,突的心底一柔,仿若冰消雪融黛色初现的涔涔暖意淌过,唇角不知不觉地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什么关系……’
竹取家空置多年的老房子住进了两个男人,不大不小的新闻迅速传遍了这个有些封闭的临海小镇子。
因为没有什么特色加之地处较偏远,这个不大的小镇向来安静得近乎沉闷,鲜少有游客到来,突兀出现两个生面孔自然就特别引人注意。加上尚有老人记得曾经的竹取家,很快就有人好奇地私下议论。
幸而当地民风淳朴,除了一些调皮小孩好奇的探头探脑和上街时路人打量的眼神外,倒也没什么过分的传言。尤其在进藤光出门买了两回菜后,男孩在风吹日晒粗生粗养的当地人中格外显眼的精致相貌,还有爱笑讨喜甜嘴的性格,很快惹得一群大妈大婶们爱得不行。菜市场一圈逛下来,不仅预期的支出大有结余,怀里还抱着一堆免费赠送的蔬菜瓜果海鲜等。
看着满载而归的男孩洋洋自得的模样,绪方精次好笑之余,也对男孩‘招蜂引蝶’的魅力大感无奈。
这大概是绪方精次有生以来住过的最简陋的住处。
曾经的竹取绫子在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出这个小地方甚至离开日本之后,并没有将生养她的故乡和逝去的父母唯一留下的东西抛之脑后。远在美国的绫子夫人专门请人照顾这所本该被时光抛弃的陈旧老屋,定期打扫维护。而她本人,也会间隔两三年回来小住几天,为父母扫墓祭奠。
即使如此,到底是年深日久的老房,墙壁泛出昏暗的黄色,木制的地板踩上去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