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懂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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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若大大方方地回抱她,“我深感荣幸,祝你们一路顺风!”
站在一旁的陈总看到这一幕,眼底笑意浮动。别小看这个笑容,对于向来不苟言笑的老练商人而言,这笑,意味深长。
他也与霍季恩握手告别,一直守得颇紧的口风终于有所松动,“谢谢霍总款待。我对季庭集团提出的合作方案很感兴趣,回去会和董事会仔细研究的,我们保持联系。”
一桩斥资过亿的大生意就这样攻下一半,进展比霍季恩想象中顺利太多,他风度翩翩地笑了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
回程,车里坐着三个人。
姜平开车,霍季恩和夏子若并排坐在后座。
霍季恩吩咐姜平:“先送子若回家。”这女人的小名,他已叫得十分顺口。
“好的。”姜平点头应下。
机场高速上,车速很高,却听不到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只有斑驳的夜色从窗外掠过,投在人脸上,晃过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影。
车里陷入一片刻的安静。
而后,霍季恩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女人。
他的口吻清淡:“子若,这次多亏你,谢谢。”
方才碍于陈总夫妇在场,夏子若不得不将某出戏演到底,现在观众都散了,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向后靠了靠,把身子陷进松软的座椅里,调整个舒服的坐姿。
“你不用谢我,我们这回两不相欠了。”她不咸不淡地回道。
就是“两不相欠”这么个词,令霍季恩不自觉上翘的唇角隐隐一僵。这女人的语气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他觉得此刻仿佛是一个分水岭——她是她,而他是他,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夏子若没察觉到他的沉默,她从包里翻出个盒子,递给霍季恩,“对了,这是陈太给你的礼物。”
他微愣一下,才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
是一对情侣手表。
法国名牌,做工精细讲究,金属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不让人感觉到寒意,只觉华美。
霍季恩当即了然,他若无其事地把其中那块男款表取出来,剩下女款在盒子里,直接塞进夏子若包里,“这半是你的。”
这回换做她怔忪了,抿了抿唇,她说:“情侣表是给情侣的,我们又不是。”
“陈太就是送给我们这对情侣的,你当做是她的心意就好了。”他再自然不过地说。
姜平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支着耳朵听得一字不漏,他兀自暗忖:霍总这话里到底有几个意思?
说这话时,霍季恩好整以暇地看着夏子若,一双眼眸黝黑深湛,又仿佛蕴藏着一丝动人的光。这光,很浅很浅,在这般清透的夜色里,在这般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似水雾般朦胧、幽淡,一不小心就迷了人的眼眸。
夏子若的心微微一颤,她一时不知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这个男人。身子僵了半晌,她才错开他的目光,歪头望向窗外。
曾经,她那么忌惮他。
可如今,她却连自己对他的感觉都形容不出来了。
真不是个好兆头啊。
晚上不堵车,约莫四十分钟,轿车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
夏子若开门下车,却突然被霍季恩叫住了:“你东西忘了。”
后座上落下个购物袋。
她回过头,道:“哦,那个是给你的。”
霍季恩打开一看,表情透出一丝与他那高大上气场十分不相配的……怪异。他微眯起眼,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让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暧昧不清。
他问:“你送我的?”真看不出这女人还是个闷骚胚子,居然送他内/裤当礼物。
车门敞开,她站在门外,他坐在车里。就算朦胧的路灯之下,霍季恩依旧看到这女人的脸颊晕起一片酡红。
“不是我送你的,是拿你的卡刷的。”语速稍快地说完,夏子若就转身跑了。
看着那抹倩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视线尽头,霍季恩忽然笑了,笑得这般无可奈何。
送走夏子若,车里只剩下两个人。
霍季恩收回神思,问姜平:“婷婷今天回家了?”
老板在外面应酬一天,接霍小姐回家的任务自然落在这位特助身上,他点点头,“是的,下午我把她送回丽景湾了。”
霍季恩没说话,“嗯”了声,。
姜平从后视镜里瞟了眼对方脸上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他大着胆子实话实说:“夏小姐是个厉害角色啊。您看折腾一大圈,所有的事儿……都按照她的步调走了。”
霍季恩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随即回了句:“那可未必。”
“嗯?”姜平听不懂了。
霍季恩悠悠道:“你帮我安排时间,跟佳景集团的李德胜见个面。”
姜平这下更疑惑了,“您不是不考虑和他们合作了么?”
这事儿说来话长。
佳景餐饮集团计划今年在b市开设s的第二间分店,做餐饮的人都知道,只要店面位置选得好,生意一准火。而李总看中的正是季庭酒店,黄金地段,高端客源,因此他一心想让s进驻这间超五星级酒店。
可半个月前,霍季恩一句“酒店餐厅全部自营”,就把对方的合作意向给否了。
“我现在改主意了。”霍季恩不紧不慢地对姜平说。
第二四章
转眼间,寒假到了。
夏子鹏在学校附近找了间连锁咖啡厅打寒假工,上班早,下班晚,他索性就住在学校不回家了。
夏子若一个人落得清闲,日常照旧。
只是天气更冷了,白昼越来越短,不到六点,整座城市已被深重的暮色覆盖住。自从一周前的那场大雪过后,b市没再下过雪,空气里只漂浮着干涩的寒冽。
傍晚时分,在佳景总部开了一天会的马店长裹着成身寒气,风尘仆仆地回到s。他快步走进前厅,巡睃一圈,找到夏子若,“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哦,好的。”对方的口气偏急,夏子若不敢耽搁,赶紧放下手里的托盘,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你觉得自己最近的工作状态怎么样?”马店长边脱大衣,边问。
夏子若原本舒展的眉心,应声紧皱起来。
马店长不是那种会对员工嘘寒问暖的人,他冷不丁抛出这么句话,不免令夏子若心里打鼓。快速寻思一番,在确定自己没犯什么错后,她敛去眉目间的异色,大大方方地回道:“我觉得还行。怎么了?”
不知是心思不在这上面,抑或是还没从外面的寒意里缓过来,马店长没答话,他搓了搓手,给自己泡了杯茶。泡茶的过程平淡无奇,却因他放慢的动作,而显得接下来的谈话相当慎重。
“小夏啊。”咂上一口热茶,马店长的神色缓下来,抬眼看了看她,说:“s春节过后要开一间分店,总部决定调你过去当店长。”
店长?!
连跳两级?!
不久前才在副店长竞选中惨败的夏子若,当然无法相信这等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她惊诧地瞪圆眼,“您不会是……搞错了吧?”
马店长摸了摸下巴,眯眼一笑,“我刚从总部领了任命书回来,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字,怎么会搞错。”说着,他递给夏子若一个黑色公文夹,“新店在季庭酒店。”
对方四平八稳的声音,却仿佛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轰”一声在夏子若脑袋里炸响,顿时炸得她头晕目眩。
她抬起的手,在半空中生生僵了一瞬,然后,缓缓垂下。
她终究没去碰那个公文夹。
无数杂念闪过,但连夏子若自己都没想到,她问出的竟会是这样一句话——
“如果我不去呢?”
马店长脸上只剩下“惊讶”这个表情,他向看怪物一样看着夏子若,“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啊!我知道你和小冯不对付,现在正好能换个新环境磨练一下,对你是有好处的……”
“如果我不去,会怎样?”她只重复。
夏子若问出这个问题,就像问你吃饭了没有一样简单。但内心翻涌的波涛骇浪,只有她自己清楚。
马店长拄着头,陷入片刻的沉思,像是在思考种种后果。
季庭集团,是块难啃的大骨头,李德胜能攻下来简直算是奇迹。然而,比奇迹更令人难以置信的,还是季庭老板提出的某个条件——
新店店长必须由夏子若担任。
今天从会上听来这个消息,马店长惊愕不已,消化了一路,还没消化完全。毕竟这事儿牵涉到两间集团的利益,他也无能为力,充其量算个传话筒。
沉吟少顷,他的声调渐沉:“小夏,如果你违抗公司的人事令,恐怕就得辞职了。”
夏子若的心“咯噔”一沉,唇角抿成一线,那紧绷的弧度……执拗又倔强。
马店长年逾四十,城府自然不浅,看她这副抗拒的样子,也不逼她立马表态,“你先回去好好想两天,再答复我吧。”
夏子若迟疑一下,闷闷地“嗯”了声。
转身出门,马店长冲着她的背影嘱咐了一句,语重心长:“事关你的前途,不要感情用事。”
夏子若的脚步微微一滞,但她到底没吭声,埋头走出了办公室。
人生总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岔路口,很多时候,都只是简单的选择题,即便走错了,转个身折回来,再选另一条路就是了。可亦有时,一步错,步步错,连头都回不了。
夏子若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就是第二种情况。
人在排遣窒闷时,有人靠尼古丁,有人靠酒精,有人靠食物,也有人和朋友吐苦水求治愈。而夏子若,习惯走路。当天赶上她的车尾号限行,下班后她没打车,一个人徒步往家走。
风大,气温低,她把自己包裹得像颗粽子,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短款羽绒服,宽大的毛线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恨不得把脸都蒙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即便如此,凛冽的冷风还是猛往身体里灌,像刀子一般,不一会儿就割得她全身生疼。
不过冷风一吹,夏子若混沌的脑子,居然清醒了。
她在心里列了张表,一分为二,一边是接受调职的理由,一边是拒绝的理由。
接受的理由实在太多,甚至不用细想,比如升职加薪、前途无量,又比如终于不用再面对冯千心那副张颐指气使的嘴脸……
而拒绝的理由,却只有一个。
夏子若的大脑里那么突兀地闪过某人的脸孔——那双狭长的眉眼、有些凌厉的长相,以及那副永远让她看不透的淡漠神情。
不是霍季恩还有谁。
女人的直觉向来精准,即便马店长没点破,夏子若也意识到这一切全是拜那个男人所赐,亦正因如此,她才踯躅不前。抛却两人的前嫌不说,她就算长十个脑子,也想不出霍季恩这一出要演什么。
猜不透,所以不敢冒然走上那条路。
夏子若陡然发觉,自己对那厮刚刚卸去的忌惮,又杀回来了,而且是杀她个落花流水。
不知就这样走了多久,直到一阵强劲的疾风袭来,她才感觉到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冻得僵僵的。她急忙埋下头,缩了缩脖子,顶着风往前走。耳畔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声,眼前是霓虹闪烁的商业街,可那风,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