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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手工美人-第4章

小说: 手工美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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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天平在巨大的恐惧中,似乎晕了过去。而等到他稍微清醒一点,发现那个全身布满伤痕的黎虹已经不见了。他神经质地去看自己的皮肤,并无半点血迹,只有大汗淋漓。

  他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自己怎么会在新婚之夜伊始就遭遇噩梦呢?真是一个极坏的征兆。他忽然想到了黎虹。他听到那曲高山流水依然在流淌着,混合着浴室的水声。

  他不安了,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了浴室门前。

  水声依然。他叫了一声“虹虹”,里面没有反应。他用手去敲门,边敲边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急了,不顾一切地去开浴室的门,却发现浴室并没有反锁,他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里面竟空无一人!只有淋浴喷头喷洒着温热的水幕。

  黎虹不见了!

  姚天平的脑袋“嗡”了一声,手脚发软地奔出浴室,呼喊着黎虹的名字。可是,哪还有黎虹的影子?

  姚天平急得都要疯了!难道刚才那一幕不是梦?黎虹怎么了?莫不是真出了意外?

  姚天平讲完刚才的经历,眼睛从对面那幅画上移开,转向沈力,却觉得沈力的脸色难看得要命。他吃了一惊,还是问:“沈力,你觉得我说的,是梦还是真的?”

  “是真的!”沈力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姚天平感觉自己受了重重一击,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肯定?”

  沈力愣了一下,语无轮次地说:“我胡说的,我也不知道!这个先不提,你能告诉我,黎虹的一切,还有你们认识的经过吗?”

  姚天平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说起来。

  他与黎虹是通过网络相识的。姚天平上网的时候习惯挂着自己的号,但上面总是冷冷清清的。可是就在那一晚,静深人静百花睡去之时,一个名叫“流水依依”的女孩加了他做好友。而他的网名,正是“巍巍高山”。

  如此,一曲“高山流水”便打开了序幕。而他们的感情,在短短的十几天,便由一颗破土而出的种子,长成一棵石榴树,并且开花结果。石榴迅速膨胀,终于势不可挡地炸裂开来!

  网下的相见,也竟然如此和谐。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心有灵犀……似乎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疯狂升温的感情。

  而她,黎虹,这个网名叫“流水依依”的女子,她爱得虽然狂热,却始终对他保留了最后一方净土。她说,除非披上圣洁的嫁衣,在洞房之夜共剪西窗烛,她才会将生命之花彻底向他盛开。

  于是,才有了这一场闪电婚礼。这个故事与人间许多美丽的爱情故事一样,并没有特别之处。平日里成熟稳重的姚天平,在爱情突然降临之时,也会成为一颗痴情种。

  而就在黎虹承诺会以身相许的大喜之日,她却突然失踪,并且在姚天平眼前出现了那样一场不可思议的恐怖情景。

  沈力听了姚天平的讲述,沉默了一下说:“天平,刚才的一切,也许只是个梦。你早上不是还告诉我,人在非常劳累的时候,会出现睡眠瘫痪症吗?也许,你也是这种情况呢。”

  事实上,沈力心里非常清楚,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过牵强。因为刚才在姚天平身上发生的这一幕,恰好也是自己早晨刚刚经历过的!

  莫非,黎虹是秦若烟的鬼魂?秦若烟的鬼魂这么久又来纠缠他们,是因为怨恨出事那天,沈力去得不够早,因而未能救自己一命?

  这个念头一出,沈力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自小不相信什么鬼怪,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这样可怕的念头?

  而一旁的姚天平则缓缓摇了摇头。终于,他打开了一直捏着的拳头。他说:“沈力,这是我在卧室门外找到的。”

  在姚天平的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根浅粉色的发带!

第五章
  看到发带,沈力差点跳起来。他从姚天平手中轻轻捏起发带,用双手摩挲着。发带的质地轻柔且光滑,沈力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清香,就好似花的味道。

  姚天平忽然问:“沈力,你早上不是也做了个噩梦吗?你梦到了什么?”

  沈力愣了一下,继而淡淡地说:“哦,我梦见有一个手握斧头的人在追杀我,我想跑却跑不动,眼看那把斧头就要砍到我脑袋上了,我一声惊叫,就醒了。”

  姚天平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沈力,沈力觉得脸上微微发烫。他知道,自己的任何谎言都瞒不过姚天平的,即使他表演得再自然。可是,难道他要告诉姚天平真相吗?告诉他,他的这个美丽的新娘,跟他红颜薄命的初恋情人一模一样?告诉他,自己早上也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黎虹站在床头?

  姚天平没有对沈力的解释发表任何意见。他只用痛苦而且迷茫的声音说:“黎虹,她到哪里去了呢?她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她在一家私人诊所当护士,在婚前已经辞职,准备做我的全职太太。我以为,我们从此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护士!沈力心中一震。黎虹竟然是个护士!他又想到了秦若烟。如果秦若烟当年没死,会怎么样呢?她现在,一定是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了。医生,护士,她们的身份,竟然也会有如此巧合?

  沈力掩饰着心跳问姚天平:“黎虹原来是位白衣天使。她上过医学院或者卫校吗?”

  姚天平点头:“她毕业于阳城一家医学院,毕业之后分到了阳城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后来那家医院出了重大的医疗事故,从此一蹶不振,她便辞了职,来到青城。来到青城不久,便认识了我。

  沈力又问:“能告诉我她的芳龄吗?”

  姚天平说:“她跟你我同岁,比我小两个月。”

  沈心的心又是一抖。黎虹竟然连年龄都与秦若烟差不多!他当年并没有问过秦若烟的生日,只知道她与自己同岁,也属蛇。

  “天平,你是说,你跟黎虹的感情一直很好吗?你不觉得你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吗?你了解她吗?”沈力试探着问。

  沈力明显感觉到姚天平的身体一抖。他的嘴角轻颤着,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不怀疑她对我的感情。可是……可是她就这样莫妙其妙地走了,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沈力,她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我当时看到了她浑身是伤,可是我当时太惊骇了,以至于没有反应的能力。她一定是伤心至极,离我而去!”

  “天平,你冷静一下。你用理智想一想,黎虹如果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能离开呢?而且,这房间里并无留下半点血迹啊,你不觉得奇怪吗?”

  姚天平一呆,似乎也清醒了一些。然而清醒比糊涂更难忍。他目光呆滞地愣了一会儿,突然双手抱头痛哭。

  沈力抱住他的肩膀,手指用了七分的力量。

  过了好一会儿,姚天平才抬起头来。他呜咽了半天,眼里却并无半点泪痕。沈力忽然觉得心中一痛:他明白姚天平是欲哭无泪。人在极其痛苦的时候,反而会哭不出来,这哭不出来比痛哭一场更加难受。

  他想到当年秦若烟死的时候,自己曾经哭得昏天暗地。他才明白,此刻姚天平的痛苦并不逊于自己当年。

  “我们报警吧。”沈力忽然说。

  姚天平一愣,随即用力摇头:“不!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新婚的妻子会失踪!我不能忍受别人的嘲笑!特别是不能容忍手下员工的嘲笑,这让我一个高级主管如何担当?”

  接着他站了起来,烦燥不安地在屋子里乱走。“虹虹,我的虹虹,我相信,她会回来的。她只是给我开了个玩笑不是吗?”

  沈力看着姚天平的样子,觉得对他有些无能为力。而他自己其实也陷身于泥沼之中无力自拔。

  天亮了,姚天平渐渐安静下来,终于困倦地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而沈力却毫无睡意,他还在思索着这一切,企图寻找出一个谜底,却是徒劳。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姚天平。太阳还没有露头,但已经照亮了大地。姚天平家处于闹市区,小区并不完全封闭,所以任何人的进出都不是特别困难。沈力走出小区,走上青城的街道,眼里似乎朦胧地晃动着秦若烟的影子,那影子与黎虹的影子重叠着,已难分辨。

  沈力打了辆车,直奔信息研究所,决定旧地重游。其实,若不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沈力是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的。那个地方已经成为他心底永远的阴影。毕业之后,他再没有回到过那个地方,事实上,从出事那天之后,他便不再出校晨练了。

  半个小时之后出租车停靠在信息研究所的大门外。沈力跳下车,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的变化太大了,街道已经拓宽,花团锦簇,高楼林立,那一排树,早已无影无踪。

  沈力在感觉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其实,他是多么害怕再看到树,那优美的树影在他心中早已狰狞可怖。是它,带给沈力幸福,又吞噬了他全部的幸福。

  而信息研究所与居民区基本还是老样子,信息研究所已经扩大,盖起了一座漂亮的新楼。

  他来到居民区的大门前,向保安询问着那户姓秦的人家。保安虽然年轻,但当他听到那个被害女孩的名字时,还是微微吃惊。他用一种奇怪的表情打量沈力,问他跟这家人是什么关系。

  沈力说,他是秦若烟的同学,来青城出差,顺便想拜访一下秦若烟的父母。

  保安在让他填完入访登记表之后,放行,并指明了秦家具体的位置。因为沈力说,他记不清秦家住在哪座楼了。

  沈力站在秦家门前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带任何礼品。怪不得那个保安看他的眼神里,还有一种轻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他安慰自己,下次吧,下次来,一定补上。

  门铃响了几声之后,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牛仔裙,扎着一根马尾辫,用好奇的眼睛打量沈力:“叔叔,你找谁?”

  沈力惊呆了:眼前这个小女孩太漂亮了,皮肤白皙,眉目清秀,更重要的是,她简直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秦若烟!

  沈力回过神来说:“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吗?我找你家大人。”

  “妈妈!有人找你!”小女孩一边回头呼唤,一边将沈力让进门来。

  沈力进门之后,看到从房间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他认出来,这个妇人就是秦若烟的母亲,秦若烟出事那天,他见到过她。

  “你是……”秦若烟的母亲用疑惑的神情打量沈力。她的身上,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气质,让人容易接近却不易亲近。

  “你好,伯母,我叫沈力,是……若烟的朋友。”沈力有点口吃。

  秦若烟的母亲目光跳跃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哦,你是烟烟的朋友呀,请坐。”然后她转身喊:“老秦,来客人了,是烟烟的朋友。”

  屋内又走出了位中年男人,他客气地与沈力握手让座。三人在沙发上坐定,小女孩则懂事地端茶倒水,像只蝴蝶一样轻盈。

  沈力斟酌着用词:“伯父伯母,我原来在附近的师范学院读书,学体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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